“加州牛肉面”到底是什么？

它长期驻扎在全国各地火车站附近，似乎所有出差世界各地的商务旅客都喜欢吃它。

1998年夏天，我去郑州火车站接一位老家的客人。已经过了晚餐时间，看到火车站对面一家“加州牛肉面”餐厅还营业，就去吃了。

一瞬间，我发现面条只是普通的清汤拉面，淋上一些牛肉酱油，味道浓烈刺鼻，类似于工业化的方便面。说实话，没有我常吃的兰州拉面好吃。有好吃的中国拉面，为什么还要穿上西装，做一份不伦不类的“加州牛肉面”呢？

中国制造的加州牛肉面

后来，更多的熟人去了美国，人们不断透露，美国加州并没有所谓的“加州牛肉面”。这只是为了欺骗中国市场而专门炮制的餐饮噱头。

「加州牛肉面」就是一碗普通的萝卜牛腩拉面。它的牛肉、面条、萝卜、调料、水、厨师和制作工艺都是正宗的国货，没有任何加州元素。 “加州牛肉面”这个冠冕堂皇的名字，不过是宣传虎皮的营销伎俩。

然而，二十年前，中国很少有人能去美国。 “加州牛肉面”的虎皮让很多人害怕。当年在火车站饿得瑟瑟发抖的时候，我忍不住进去吃了一碗。

骡子既不是驴也不是马

公元前11世纪，在今西安郊外的丰镐平原上，勤劳勇敢的周族先民实施了世界上最早的转基因工程。老农民让公驴和母马相爱，生下“马骡”；还让公马和母驴相爱，生下“驴骡”，也就是古书所说的“马骡”。

这两种新的转基因物种通俗地统称为“骡子”。骡子具有马的高大长腿、超强的灵活性和奔跑力，以及驴的耐力和粗饲性，具有较强的承重力和耐受力。因此，自古以来，骡子以其爆发性的战斗能力，一直是优秀的役畜。

然而，转基因是不自然的，也会留下缺陷。骡子的染色体奇数且不配对，生殖细胞不能正常分裂，因此不育。骡子能力很强，但无法繁殖。先民们对其不幸遭遇深感惋惜，便将“马”、“累”二字组合成“骡”字，并给予它安慰奖。

北京大学教授张明在谈到1911年辛亥革命的历史经验和教训时总结道：“1911年辛亥革命之后，中国不能遵循自己的逻辑，也不能完全遵循西方的逻辑。它只能合理地向西方学习。他们要走自己的路，造成非驴非马的局面。”这种“非驴非马”的性格，浓缩在被欧洲风美侵蚀了一百多年的中国文化思想之中。年。

以外交为荣很受欢迎

李兆忠老师所著的《喧闹的骡子》一书把这种现象称为“骡子文化”：“传统中国如驴，现代西方如马。驴马杂交后，现代中国的骡子诞生了，而近代中国文化从此变成了非驴非马、非驴非马的“骡子文化”，而且由于骡子文化缺乏主体性，在外界的影响下，中国文化常常陷入一种“骡子文化”。非理性运行一百年，脉络起伏，外国人与本地人互相争斗，中国人的文化处境依然堪忧。”

突然我意识到，当年吃的这碗“加州牛肉面”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舌尖上的“骡子文化”。近年来，餐饮版“骡子文化”汇聚了众多人才：各种奇德吉、乡村、麦肯齐、梅洛吉、奇莱吉、华莱士、德克什、“美式炸鸡”……

在我的河南西南老家，“骡子”是一个肮脏的词，因为骡子什么都干不了，也不能生孩子。 “骡子文化”正是一种不能生崽、没有未来的文化。当西方兵压中国、国家濒临灭亡时，救亡比启蒙更重要。 “骡子文化”可以用来生存。

洋务运动后，来自西方的轮船、火车、工厂开启了中国的工业化进程。汽车、手机、电视、电脑，我们每天都享受着西方工业文明带来的便利和速度。我们不能否认西方工业文明对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巨大影响。

柏拉图的洞穴隐喻

1840年之前的中国就是这样一个巨大的洞穴。西方工业文明是照进洞穴的外在光线。在西方外来光明的帮助下，中国逐步从农业文明迈向工业文明，实现了现代化和现代化。

在这个过程中，相当一部分中国人被西方的光芒蒙蔽了双眼，迷失了自我，陷入了“骡子文化”的迷雾之中。

目前，在“骡子文化”盛行的城市，很多年轻人不记得父母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却热衷于庆祝西方的圣诞节、情人节、感恩节、复活节、万圣节……

这显然是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小村庄。昨天还在种红薯、玉米、大白菜。然而，在拆除和建造了一些建筑物后，它变成了“曼哈顿”、“温哥华”和“托斯卡纳”。她明明是村里的王大妮和张二狗，却把外文名字改成了“王安娜”和“张保罗”；明明很喜欢吃蒜蓉卤面，却要装小孩子吃牛排喝咖啡。很明显他本身的文化背景就被打破了。大学校长看不懂“洪湖”，研究生看不懂繁体字。然而他却强迫小学生开始学习ABC……

“骡子文化”造成的社会混乱数不胜数。

美国思想家梭罗有句名言：“使我们失明的光明对我们来说只意味着黑暗。”西方工业文明两百年来创造的物质财富超过了以往所有时代的总和，这让很多人跪舔不已。西方文化已经逐渐成为那种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强光。

然而，人不仅是物质的存在，而且是历史的存在。在人类文明的三个时代中，采集狩猎时代是最遥远的时代。人类在地球上生活的95%的时间都属于这个时代。接下来是农业时代，持续了一万多年。最后是工商业时代，也是最短的，至今仅持续了250年。

大卫·克里斯蒂安在《极简人类史》中计算出，自人类诞生以来，地球上生活着大约1000亿人。大约12%的人口生活在狩猎采集时代，68%生活在农业时代，剩下的20%生活在工商业时代。

农业文明是基础文明

如果算这1000亿人生活的总年数，采集狩猎时代占不到10%，工商业时代占不到30%，农业时代总生活年数超过60%。也就是说，农业时代虽然没有创造出最多的物质文明，但人类的生活经验、生活体验和文化积累主要来自于农业时代。

现代人没有资本、没有理由鄙视农业时代的文明。孔子、老庄的智慧是现代人远远无法企及的。 “君子之荣，可传五代”。物质传承很难持续百余年，但文化传承却可以达到永恒。李白从来都不是首富，也不如过去的首富那么有钱。一百年过去了，没有人知道这些首富是谁，但他们仍然会背诵李白的诗。

“骡子文化”虽喧嚣一时，却没有未来。它无法取代中华文化的主导地位，未来会被消化吸收。说到底，最终还是要回归本土文化。例如，我们学会了用西式煤气灶来煮中餐。西式炉灶只是让做饭更加快捷方便，却动摇不了中餐的灵魂。

尼采说，人的精神要经历三次变化：“一旦变成骆驼，就变成狮子，第三次就变成婴儿”。在中华文明与西方文明古老而又永无休止的博弈中，很可能也会经历两个变化：首先变身骡子，再变回自己。

《加州牛肉面》是我们这个时代舌尖上的荒诞剧之一。它的存在证明了世界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