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在华尔街“雷霆”之后：数亿元的拖欠学费和工资

8月12日，北京、上海、广州、苏州等各大城市华尔街英语学习中心在没有做出任何声明的情况下突然关闭。 接着，华尔街英语拖欠员工三个月工资，很多学生无处回收数万元至数十万元预付款的学费，机构所有高层都陷入沉默，失去了联系。

这个活跃在国内成人英语教育领域20多年的品牌轰然倒下，人们开始通过互联网和在线相关部门提供的各种方式来维权。 在上海世纪汇商场4楼，大门紧闭的华尔街英语入口，属地派出所民警设立了学生情况登记处，前来报名的人络绎不绝……

头两个月，有新采购课程的华尔街英语客户询问公司最近是否有破产风险。 被拖欠工资好几个月的上海某校区营业部员工魏晨说：“任何企业都有因经营不善倒闭的风险，但那一天真的来了。 我不去。 必须回答“帮助回收学费”。 但魏晨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上海某华尔街英语校区关闭后，民警介入调整学生情况。 杨书源摄

“爆雷”前后

对华尔街英语大部分员工来说，“崩溃”的迹象来自7月最后一个工作日的电子邮件。

7月30日下午，华尔街所有英语员工在快下班时收到了不发工资的邮件。 当天是公司拖欠员工工资三个月后约定的发薪日。

“从2月开始，老员工的工资不再按时发放了，但最初几个月即使拖一段时间也可以补上。 从5月开始工资不足了。 ”在这个机构工作了两年半的魏晨说：“店里从收到邮件的那天开始只上课不上课。 上海的大部分商店也停止了上课，商店的外场销售人员也撤出了。 ”。

在上海另一校区，一位客户原定于8月1日交3万多元学费，校长沈非见情况不妙，便停止客户付费。

但所有这些决策都是各校区员工发现企业经营异常后的自发行为。 “8月以来，上海地区负责人没有向我们下达停止销售套餐的指令。 ”魏晨说。

华尔街英语校区的规模自2021年以来一直在萎缩。 北京、上海等校区近半数关闭合并。 最后几个月，魏晨还记得今年新年后，各校区的财务岗位都要拆迁，很多账本和合同需要采取全国统一的财务流程。 “所以，学生现在行使维权的时候，要寻找留在底部的合同证据就更难了。 ”魏晨说。 多家华尔街英语商店的负责人证实，学生支付的所有钱都可以进入华尔街英语全国统一的学费征收账号。

近两个月来，上海地区各中心的前台职位陆续撤掉，中国籍助教兼任前台，随后助教也给学生上课。 以前他们没有经历。 另一方面，魏晨发现校区的外教也从原来的第五名减少到第三名，部分校区的外教也去了。

虽然最近几个月的华尔街英语“疾驰在近乎疯狂的销售轨道上”，但大多数华尔街英语学生并不知道。

“专属销售试图说服你去玻璃房间买课。 ”一个学生的回忆。 另一方面，学生们发现约定的课越来越难了。

同时，销售团队的负责人仍然很激进。 根据华尔街英语员工公开的资料，7月30日，在全国各门店销售部门负责人的大群里，中国地区一位销售负责人仍然鼓励“在最后48小时，守住底线，最大限度地调动团队”。 当天，小组在公示实绩达到目标的店里滚动。

“重视表演的校区校长还在给顾客签名单。 ”魏晨说。 记者在随后的采访中也发现，部分购房合同的支付时间在8月初，部分金额高达50万元以上。

华尔街英语上海某校区的老学生贝佳在7月的最后一天接受了她的授课顾问的销售。 “买一年送一年，还不到两万元。 当时感觉不买是傻瓜。 ”贝佳说，这是自己难得的冲动消费。

奇怪的是，她付了学费后，销售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发票，而是找了个借口。 再次联系销售是在8月12日。 电话里，一个刚进单位的女人说：“姐姐，我们在去劳动仲裁机构的路上，高层一夜之间就走了。 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我该怎么办？ ”

那几天华尔街的英语就像加速沉没的巨轮。 8月11日，北京地区员工停业，向媒体曝光公司欠薪三个月。 8月12日，上海总部和市场部的员工被通知关门后，集体前往劳动仲裁部门。 8月13日，公司要求所有校区员工撤离，没有向学生做任何解释。 此后，华尔街英语中国地区高层在8月12日、13日两天相继离职。

在未解散的员工群体中，一位声称自己办理了退休手续的人事部门同事表示，希望帮助大家在8月25日前办理退休手续，25日以后社会保险就到期了，可能会影响未来的落户、居住，但很多员工都在办理退休手续魏晨就是其中之一，他说：“这些退休人员为我们办理退休手续，公司的印章也由他们保管，这本身漏洞就很多。”

目前，魏晨在线为自己校区的300多名学生梳理了合法维权的方法路径，帮助客户调整在线课程。 “但是，最近一周，我们的网络课程系统也瘫痪了。 我在职了，但是不能登录课程系统。 ”

目前，各地华尔街员工已要求有关部门进行劳动仲裁，一线员工已无法联系到公司高层。 记者拨打华尔街英语高层个人通讯录的所有电话都是关机或忙音。

“一切正常”和空缺首席执行官

华尔街的英语在最后几个月真的到了破产的边缘了吗？ 目前，相关企业在关闭全国门店时没有任何说法。

“至少从最近几个月的销售业绩来看，一切正常。 ”魏晨回忆，7月初上海区域销售中心负责人葛琴琴回归销售，市场部门近百名员工召开了销售会议。 一切照常，除地区外，各店的销售目标下调了约5%，这不足以说明什么。 这两个月，魏晨所在门店的销售业绩仍维持在110多万元。 7月17日，销售集团还发来了上海日月店当月销售业绩超过100万元的祝贺信息。

一位内部工作人员报道的华尔街英语6、7月份营业状况比较表。 回答者供图

据此前媒体报道，华尔街英语是世界上最大的成人英语教育机构之一，创始人是李文昊( Luigi.T.Peccenini )。 2017年11月，培生教育集团将华尔街英语业务出售给以霸菱亚洲投资基金和中信资本为首的基金基金会，价值约3亿美元。 2020年4月新冠灾祸期间，投资方撤出。

记者查询企业公开注册信息发现，目前华尔街英语在中国的总部华尔街英语培训中心(上海)有限公司成立于2005年，注册资本5100万元，法定代表人为David Kedwards，股东为香港伽马目前，该公司因登记的地址或经营场所无法联系，已被列入企业经营异常名录。

危机发生后，北京华尔街英语员工肖恩( Sean )给在华尔街英语中国地区注册的法人代表科比写了一封邮件，询问员工何时能讨回欠薪。 大卫回复邮件说自己不是华尔街英语唐人街的首席执行官( CEO )，没有公司股票，也没有公司工资。 他担任唐人街CEO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他“兼职”帮华尔街处理英语唐人街的事务，本人也不在中国。

但今年3月颁发的华尔街英语培训中心(上海)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身份证上，依然写着科维德的名字。

8月11日，接到停止向学生出售课程的消息后，华尔街英语某校区副校长电话联系了公司董事王成茂。 王成茂在电话中表示，目前，同程教育培训行业投资者受政策影响，投资意向大幅减弱。

王成茂说，企业目前欠下的学生学费约12亿元，作为企业负责人和创业者，李文昊去年5月接手公司，卖掉自己的房产做了8500万元的高利贷抵押。 此外，企业向银行申请了8000万元贷款，但未获批准。 目前，华尔街英语企业每月收入2000多万元，而各项费用支出3500多万元，每月亏损。

该电话称，华尔街英语在2020年4月前投资者撤离时实际上陷入了危机。 当时的情况被该校区副校长描述为：“公司拖欠房租，物业等着关门，工作人员回家工作提供学生服务，公司计划将高端会员课程的学生转移到另一家培训机构。”

随后，在肖恩和科比的另一次通话中，科比指出了令许多员工感到惊讶的地方。 自去年投资集团撤出以来，中国地区首席执行官的职位一直空缺。

科维德在电话中介绍，6月底华尔街英语中国地区利润至少1.5亿元。 但当时最大的问题是，机构还承担着巨额疫前学生的退款，最多达1.2亿元。

在华尔街英语陷入危机的倒计时几个月中，组织是否向学生恶意推销课程，需要有关部门确认真相。 确实在最后几个月，公司高层对销售战略一点也不打算放慢。

在众多华尔街英语员工证实源头属实的电子邮件中，7月30日，中国地区运营总监罗天瑞( Tim Russ )和cobid在当晚员工未支付工资后，就组织下一步的销售策略提出了三种应对措施。 首先，由于公司还在运转，支付学费的客户越多，越有可能吸引投资者，组织巩固了继续出售课程。 另外，为了避免退款风暴，学生需要保持对现在情况的不了解。 另外，在此期间，如果销售人员不想销售套餐的话，必须向店长、地区管理者报告寻求解决方案。

华尔街英语中国区运营总监针对公司危机提出的应对措施，主要观点是不提前告知学生真相。 回答者供图

华尔街英语《课堂风云》

上海某数据统计专业学生进行了528份在线学生问卷调查。 据统计，这些学生人均遭受的损失在53176元左右。 目前，他们仍有约2807.65万元的合同金额未落实，占学生支付总额的70%。 未来合同比例为32%，相关金额为885.34万元。

据另一名学生内部不完全统计，截至8月15日晚，受害学生至少达6554名，涉及金额5.2亿元。

一位华尔街英语销售部的员工近月在帮助收集回收学费的方法。 回答者供图

“其实华尔街的英语销售模式一直很激进，他们希望预付款买一门课就两三年了。 销售员也是你的课程顾问。 他们经常来关心你的学习进度，你的生活和工作，即使成为朋友，最终目的也是让你买课程。 ”学生杨橘因为生活的变化从北京搬到了上海，她的三个销售几乎是一样的风格。 “作为朋友，我不断探索你的私人生活。 连你父母和恋人的工作都仔细调查是因为想知道你的经济实力。 有时会感到反感。 ”但是，像公司发生异常之前那样的销售课程的频率还在允许范围内。

魏晨反过来推进公司这两年的课程销售体系，似乎也有节点为目前的局面埋下了伏笔。 去年夏天，公司提出了面向老会员的“折转”套餐销售方案。 按原班再支付1万元以上至数千元不等的套餐费用，即可享受半年不限班的套餐服务。 魏晨说，这个课程的销售模式很受欢迎，在他校园里的1000多名学生中，最后大约有200人完成了课程的“折回”。

“如果学生在学习途中不准备退款，这确实很划算。 但是，如果学生想中途退学，回收学费是相当困难的。 ”。 魏晨分析。 因为该“转换”计划还要求学员签署确认以前课程合同无效的电子合同，并签署全新的合同。 “这个新合同加了总学时，但只体现了学费是新支付的折中学费。 学员以前的学费往往高于折扣费用。 当时公司的经济状况可能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开始寻求退路。 ”魏晨推测。

其实，不少学生觉得新冠灾祸后，华尔街的英语课堂销售体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最明显的是，从原来的“销售水平”变成了“销售年数”。

在华尔街英语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其主体课程分为20个等级，学生在参加入学前的测试后，被评定为其中一个初始等级，并出于提高的意愿购买一些等级课程。 但自去年6月以来，华尔街的英语不再按班级收费，而是转为按学生年级收费。 年级内的学生可以按照自己的速度上任意班级的课，没有上限。

另外，也有学生觉得华尔街英语的引力增加，上课时间也多。 但上海华尔街英语某校区的校长、原销售团队的几名成员向记者否认了这一点。 销售人员魏晨介绍，2020年疫情发生后，公司不仅没有降价，而且至少涨了三次课，每次涨价幅度在5%左右，最后一次涨价是在今年7月。

无法逃避的教育贷款

贷款消费华尔街英语课程的消费者大多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华尔街的英语商店已经去了大楼，但他们不得不继续分期支付学费。 一些学生还清了贷款，但课程还没开始。

据网上对华尔街全国各地528名学生的统计数据显示，约45.2%的学生( 238人)使用贷款支付学费，其中贷款金额超过10万元的占9%左右。 这个比例也和魏晨客户群体中贷款支付学费的比例相同。

也有学生质疑，华尔街的英语是不是为了让消费者购买金额较大的预付款套餐，让消费者先消费，而进行了“贷款经纪人”等经营范围以外的业务。

“数万元的学费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一个小数额，而是根据消费习惯优先分期支付利率可以接受。 ”杨橘2018年在北京大望路中心购买了9万多元的一对一VIP套餐。 其中8万元都是分期付款。 她通过募集金融贷款7万元，分24期还款，每月还款3106元，利率190元。 其实杨橘的经济能力足以一次性支付学费，但在销售的建议下，她选择了从金融平台上借学费。

上海某华尔街英语学生向记者展示的贷款分期付款记录。 杨书源摄

近年来，报名参加课程的会员分期付款的网贷平台，主要是百度旗下的度小满金融“金花”，以及招商银行和中国联通联合推出的“招联金融”。

此前，在度小满金融APP的“教育贷款”项下可以直接搜索商户“华尔街英语”，学生可以通过该机构的通道申请教育贷款。 记者向度小满金融贷款部门工作人员确认，此前华尔街英语是该平台的合作店铺。 平台只向这些审核合格教育机构的消费者发放教育贷款，目前包括英孚教育在内的多家教育机构和平台仍在合作。

根据度小满贷款流程，教育贷款审核通过后直接一次性打入商家账户，贷款人按月向平台还款。 如果消费者想中途退款，需要与商家协商，商家同意后向平台归还剩余贷款，平台即可解除与贷款者的贷款关系。

此外，一些银行的贷款经理和华尔街英语商店的销售有着长期的联系，他们来到华尔街英语商店，为贷款客户分期支付信用卡学费。

北京玄德律师事务所石绍良律师认为，目前华尔街英语找正规贷款金融机构为学生服务是消费贷款的贷款逻辑，即以消费为导向，没有明显的违规行为。

华尔街英语的许多销售人员表示，向客户提出分期贷款选择只是为了给客户提供更多的额外服务。 一次性支付学费的学生更受欢迎的是销售。 “我记得公司曾建议过一段时间，对签约的顾客一次性支付学费。 销售可以获得200元的奖金。 ”魏晨说。

华尔街英语上海某校区校长沈非表示，自2021年以来，销售团队越来越少鼓励客户在之前合作过的信用平台上付款。 当时，由于这些信贷政策趋紧，分12期、24期的信贷减少到6期，信贷额度也急剧下降。 “现在的融资政策对学生没有吸引力，一般都是用自己本来的信用卡或花呗分期付款。 ”

沈非认为，某一阶段获得融资的客户数量是商店在此期间销售盛衰的一个侧面表现。 他说：“2016年机构的销售业绩达到了一点高峰，之后增长放缓。 记得当时分门别类的课时有时高达60期，也就是说每月分几百元或上千元就可以来机关学习了。 因此，当时的学生也良莠不齐，发生了恶性退货事件，店铺销售额虚假繁荣。 ”

等待中的维权

8月21日晚华尔街英语学习者在线律师咨询会议上，律师建议学生积极到法院以个人名义立案，报告目前未履行课表的学费金额，由法院和公安机关统计此案的受害人数和损失金额。

目前，华尔街英语中国区总部所在的上海浦东新区，当地公安经济侦查部门已针对所有以华尔街英语要求赔偿学费的案件成立专门调查小组，当事人可以向警方提供购房合同、发票、银行支付流水、贷款证明等证据登记情况

8月25日晚，中国区域运营总监罗天瑞在一个管理层员工小组中表示，华尔街英语官方情况说明一直没有发表，是因为政府极力促进双赢局面。

现在很多学生也在竭尽全力。 “我们的学生在整个事件中债权水平很低，如果企业破产清算，首先员工讨回欠薪，然后轮到我们。 ”上海新天地校区学生王杭说。

华尔街英语欠薪的员工和失去学费的学生经常交换证据。 原本在华尔街英语强势销售模式下关系扭曲的销售和客户，再次开始平静地与他沟通。 “感谢客户通情达理，没有向员工发泄不满。 ”魏晨说。

北京学生周洋现在还想把9万元的学费偿还给机构。 这份合同是2017年贷款购买的课程合同，至今没有开课，但她每月分期付款5000多元就结束了。 这几天，她拨通了北京市教委、市场监督管理局的电话，也向朝阳区人民法院提交了证据材料。 目前，法院的回复是“初审已通过”。

周洋不坠入任何解决途径的理由也是没办法的。 “那么多学生都有财产损失，法院应该不会单独受理我的案件，但至少能提起诉讼先固定证据，就相当于我的法律声明。”

石绍良律师表示，目前消费者仍应优先通过政府主导的维权渠道，如向公安机关和其他部门申报损失。 消费者也可以考虑通过提起民事诉讼或刑事举报来维权。 如果华尔街英语宣布进入破产程序，消费者还可以通过向破产管理人申报债权进行维权。 ”他建议优先考虑民事诉讼。 一是因为民事诉讼和破产程序容易衔接，二是目前的情况可能不涉及刑事犯罪，如果华尔街英语被刑事立案，民事案件也可以转移到刑事案件。

事实上，许多学生担心，即使法院立案并判学生方胜诉，也无法挽回经济损失。 2019年10月，韦博英语因经营不振，关闭了全国多家门店。 2021年，韦博英语部分学生在深圳法院起诉该培训机构后胜诉，但由于韦博英语没有可执行资产，最终未能讨回学费。

学生王杭考虑撤退，寻求以下方法。 ——如果不能全部回收学费的话，想继续同等价值的课程。 他说：“对于我们这些认真想学好英语的人来说，出发点是有稳定的学习空间。 ”。

(文中部分华尔街英语学习者，员工为化名)

主编：宰飞图文编辑：宰飞

来源：作者：杨书源

以上是职考小小整理的英语在华尔街“雷霆”之后：数亿元的拖欠学费和工资，过往的销售烦恼，学生抱团举证。全部内容。